庆祝上市 全新改版

从《中国式离婚》看心理维度3

2006-3-22 0:0 【

  三、 绢子:逃避爱情?

  剧中的绢子在许多人看来是天真可爱而有缺乏生活经验的正面形象,所谓“天真的人与脆弱的心”。不管这种评价是否正确,有一点是无须置疑的,即绢子在剧中所走过的人生轨迹在客观上非常符合从积极“入世”到消极“出世”的心灵历程。

  但是此处的消极是相对的,并不代表着她看破了世俗的无奈而采取逃避,而是另一种积极的入世方式。从对刘东北炽热的爱到被他屡次漠视、愚弄,从疯狂的网恋到坚强地要求和宋建平一起去西藏,在生活现象界上来看属于个体社会成长必须付出的肉体磨难的历程;但是从精神意识形态上看,这绝不是简单的逃避或成熟所能够合理解释了的。

  西藏在剧中是一个具体可感的地理概念,因为远离都市、人迹罕至不仅少了无数的红尘烦恼,而且借此摆脱刘小枫的纠缠,于是就成了宋建平寻求解脱的精神栖息地。但问题的关键是为什么绢子也会选择去西藏,以及西藏对于她的精神改变起为什么会着根本性的作用。如果把绢子深爱着的宋建平去西藏工作或避难看成她紧随其后的原因,不能说不合理,但是,这只是一种浅层次的因缘关系,因为绢子是被情所困,精神上的事情当然需要在精神领域来解决,仅仅通过地理空间位置的变迁固然可以稀释长久压在心头厚重的怨恨。

  但是,宋建平并没有向绢子发出接纳她的承诺,换言之,如果认为绢子完全是因为爱慕的对象去西藏而跟随去,这简直是再一次的自寻烦恼,对于屡次遭受爱情打击而逐渐成熟起来的绢子来说是讲不通的,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另一种可能。西藏对于绢子有双重的意义,一是在意识的层面上,可以远离旧情人(刘东北)接近新情人(宋建平);二是在无意识的层面上,西藏已经“先验地”成为具有本体性意义的精神栖息的家园。

  因此,我们可以这样认为:西藏既是一个具体的地理名词,同时又一种象征或隐喻。

  绢子生活的都市与向往的西藏的最大的区别在于这儿是她的伤心地,见物思人,事虽过但情难断,而充满神秘色彩和异域风情的西藏正好可以给她灵魂进行一次洗礼,需要指出的是,绢子的要求远行不是逃避而是一种具有玄冥哲学意义上的精神回归或回返生命的本源。否则,为什么偏偏选择西藏而不是只要远离眼前是非之地的一切蛮荒之地。其实,无论是剧中的绢子还是剧外的受众都已经潜意识地接受了西藏这样一个独特的地域性象征符号。

  与汉民族文化的中心地位相比照,藏文化一直以其独特的魅力成为从中心文化圈游离出来的个体心灵慰藉的栖息地。如果说以汉民族文化为中心的地域主体是经济发达的繁华都市,那么,藏民族文化圈是蛮荒地远、落后贫瘠的高原雪地,这实际上可以看成是文明结构和原始结构的一个缩影或代表。一方是以实、有、动为价值取向的儒家重生哲学,一方是以虚、无、静为主导价值取向的玄冥哲学的相似体,西藏本身又是宗教的汇集地。回到西藏不仅意味着对都市文明“动”的厌弃,更是对这片蛮荒之地“静”中孕育出新生命的一种肯定。

  从阳刚之动到阴柔之静,从发生之多到抱藏之一,回到西藏意味着回返生命的源头,也就是回到创世前的混沌的所谓的“一”的状态。站在精神分析学的语境或立场上,进入繁华的都市意味着从母体和子宫中的积极“入世”,而从都市回到蛮荒则象征着重新返回到母体和子宫的“出世”。此时的绢子完全可以看成是无数个体的典型代表,或者说她的行为是一种原型象征,已经具有了跨越时代和空间的历时性和共时性的意义。当然,这些并不是可以被我们每个人的意识领域所能够完全捕捉到的。

  最后,需要说明的是,绢子的行为不仅仅是逃避或追寻爱情,更深层的是整个人类的一种集体无意识的瞬间再现。